即将步入德甲张稀哲
“请进来”无疑是提高中国足球最好的手段之一。随着里皮、埃里克森、库卡等众多声名显赫的世界名帅执教中超俱乐部，中超的关注度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高，但“走出去”却是如今中国足球难以提及的话题。曾几何时，借韩日世界杯这个最宽广的舞台，先后有十余名的中国球员前赴后继地登陆欧洲联赛，留在中国球迷记忆当中的辉煌时期，恐怕还要追溯到杨晨为德甲法兰克福队攻城拔寨、孙继海携手郑智上演英超德比的时代，足球是不能靠记忆来存活的，三次与世界杯无缘，中国足球与欧美舞台渐行渐远，如今仅有30多名年轻球员“蜗居”在欧美低等级俱乐部，与在欧洲五大联赛站稳脚跟的日韩球员相比，中国留洋球员的境遇备显尴尬。
边缘化现状令人担忧
其实，目前在海外效力的中国球员数量并不少，但所处的联赛等级、球队水平和几年前难以相提并论。例如，之前英超有李铁、孙继海、郑智、董方卓，德甲有杨晨、邵佳一、蒿俊闵，意甲有马明宇，荷甲有孙祥，苏超有范志毅、杜威。这些球员创造了中国球员留洋史上的诸多辉煌时刻，孙祥拿过荷甲冠军并且在欧冠赛场上有过出场纪录，蒿俊闵拿过德国杯冠军，孙继海在欧洲联盟杯上有过进球，而董方卓更是随曼联队捧起过英超和欧冠的冠军奖杯。相比之下，目前中国留洋球员更多只能得到一些二流足球国家联赛的青睐，处境并不稳定。
虽然中国足协近年来一直推动青少年球员留洋计划，但绝大多数都是在西班牙、葡萄牙低级别联赛效力。在目前的留洋球员中，能够在顶级联赛一线队获得出场机会的也就只有在葡超博阿维斯塔队效力的韦世豪，他一个赛季出场不足5次，未能取得进球。比利时甲级联赛布鲁日队的王上源上赛季曾经一度打上首发，但后来逐渐连大名单都难以入选，更多的是在预备队混迹，本赛季也没有出场记录。其他的，徐新效力于马竞C队，偶尔会被B队征召。桂宏效力于塞维利亚C队，他们俩参加的联赛都是西丙。向柏旭效力于圣埃蒂安B队 、张修维效力于里昂B队，参加的是法丁联赛。谈扬、李源一、刘奕鸣、晏紫豪、黄威、钟毅在葡甲踢球，王成快、叶尔杰提、郭毅、韩鹏飞、王金良、李锐、陈哲超、刘洋、曹盛等人则在葡锦标球队效力。而刘军帅、王绅、冯佳鹏、郝伯、王栋、马合木提江、李帅、张威迪等人则在葡萄牙地区联赛中寻求出场时间。杨文杰在波黑乙级联赛布尔奇科火车头，高准翼效力于日乙富山胜利，谭龙在美三级联赛亚利桑那联队效力。中国球员效力的俱乐部，没有一个是欧洲的“豪门”，寒酸的环境与日韩球员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值得一提的是，低龄化是近几年中国球员留洋的一大特点，目前海外效力的中国球员中只有谭龙等少数几个“80后”，其余均是“90后”，像在比利时布鲁日队踢球的王上源出生于1993年，和西班牙马德里竞技俱乐部签约三年的徐新则出生于1994年，而王成快是目前所有留洋球员中年龄最小的，刚刚年满18岁。曾几何时，国内成名后赴国外踢球是中国球员留洋的主流模式，但这种模式最近几年已经近乎消失，更多的青少年球员获得了留洋历练的机会。当然，由国内各企业出资推动的青少年留洋计划在其中起到了重要作用，最近两年有大量青少年球员经过选拔被分批送往欧洲各国的俱乐部进行培训，其中的佼佼者像徐新、李源一等人为自己赢得了职业合同。留洋模式的变化也反映了中国足球近几年水平的下降，成年后的球员对国外俱乐部没有太大吸引力，他们宁愿以更低的成本和风险从小培养中国球员。
对比日韩差距巨大
数据从来不会说谎。截至目前，中国与日本留洋球员的人数分别为31和107，也就是说，中国的留洋人数仅仅是日本的1/3，而韩国留洋球员人数是137人，中国留洋人数更是不及韩国一个零头。更为尴尬的是，当日本、韩国众多球星在欧洲主流联赛站稳脚跟时，中国的留洋球员却大多只能在非主流联赛打拼。在当今足坛水平最高的欧洲五大联赛中，日本球员人数达到了15人，韩国为10人，而中国球员算上刚刚签约的张稀哲，则是尴尬的1人。
这些年来，日本、韩国球员在欧洲踢得风生水起，给世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香川真司、长友佑都分别在曼联以及国际米兰这样的超级豪门效力，而这是中国球员连做梦都不敢想象的。
倘若单单从留洋人数的数字上来看，中国足球还是有进步的。2002—2003赛季时，中国只有9名球员留洋，但其中有4人效力于欧洲5大联赛，分别是孙继海、李铁、李玮锋以及邵佳一。这些人如今或已退役或已进入职业生涯的暮年，看到中国足球如今落到此番田地，他们会作何感想，你我不猜也知。到了2008—2009赛季的时候，中国留洋人数上升到了18个，但只有邵佳一一人在德甲效力，其余17人都不在五大联赛效力，只能在一些不入流的小联赛混迹。本赛季，中国留洋人数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31个，这是史上最高，但含金量却着实不敢让人恭维。31人中没有一个在五大联赛，绝大多数在葡萄牙乙级甚至丙级联赛效力，在第4级别联赛踢球的球员更多达11人，占比35.5%。在亚洲其他联赛效力的中国球员仅一人，这个独苗就是在泰国孔敬FC效力的后卫李响。
现阶段，无论是技战术、体能，还是心理素质以及核心球员，中国足球都距离日本、韩国足球有很大的差距。日本这边，香川真司以德甲冠军的身份加入世界顶级豪门曼联，长友佑都、内田笃人、本田圭佑等等，都在意甲、德甲和俄超被人熟知，这些人的职业生涯都被外界一致看好，可以说，日本这些新生代球星很好地接过了中田英寿、中村俊辅等老一辈日本留洋球员的衣钵，在欧洲高级别联赛里发光发热。而中国球员在这方面则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曾几何时，我们见证过孙继海、郑智的英超“中国德比”，目睹过范志毅戴着水晶宫队长袖标的一刻；而如今呢？留洋更像是年轻球员为踢上球的一份无奈和坚守。
未知前程，出路何在？
毫无疑问，那些年轻又有追求的中国球员都有留洋的梦想，不过阻力之大又并非仅靠雄心可以突破。当红国脚武磊和张琳芃对留洋的迫切显而易见，但两个问题摆在他们面前：欧洲球队肯出多少钱？上港和恒大会不会放？更重要的是，在目前中超盲目投入下，极高的收入对球员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诱惑，正因为如此，包括蒿俊闵、黄博文、冯潇霆、于大宝、张呈栋等一大批留洋球员纷纷选择回国踢球，在事业与金钱面前，如何选择确实是一个疑问。
2000年前后中国有过留洋潮，杨晨、孙继海、范志毅、谢晖都算成功。2006年左右中国足球开始走下坡路，郑智和孙祥有短暂闪光，但持续时间不长。近几年，五大联赛中国球员绝迹，次级联赛也罕见其身影，下滑轨迹十分明显。
中国球员资源稀缺，所以国内俱乐部的阻力相对较大，但中国市场巨大的利益空间，足以吸引欧洲球队的目光。中国球员最大的留洋阻力不在于别的，恰恰在于球员本身的实力。一位经纪人曾透露，皇马主席2011年曾明确告诉他，如果有一个中国球员达到香川真司或朴智星的能力，具备在皇马一线队赛季30场的能力，他愿意花两倍的价格购买，这是他们的态度。问题就在于，中国有这样与众不同的市场，却没有具备这样能力的球员。
不可否认，放眼目前中超的本土球员，武磊和张琳芃算得上是年轻球员的佼佼者，他们两人在张稀哲留洋的感召下，应该树立奔赴欧洲踢球的决心。如不能登陆欧洲，张琳芃就永远谈不上超越内田笃人和长友佑都，武磊更无法提及比肩本田圭佑。但上港和恒大俱乐部的两盆冷水，浇灭了他们留洋的希望。因为转会费和成绩的因素，中超俱乐部更愿意拒绝球员留洋的请求，他们看重的是球队的联赛成绩，而忽略了中国足球发展的未来。这与日本、韩国俱乐部截然相反。
更为重要的是，目前中超球员薪金水准大大超越日韩，甚至高于留洋球员在欧洲效力的工资水平，因此中超不仅没有上演留洋潮，反而不断涌现球员回流的现象。“恒大再这样搞，以后更没有人去留洋了。”对于中超这种怪现象，足坛名宿戚务生感慨万分。
本报记者 李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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